2007年9月25日

2007横游日月潭

跟往年一樣,一大早四點半在竹東上了車,就跟著婆婆媽媽們前往日月潭,參加一年一度的橫渡,我活著,似乎就是等著每年這一天的到來,然後去游日月潭。也是跟往年一樣,照慣例,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,不免的要被老爸唸一便:「每年都去,有什麼好玩喏?人家吃飽閒閒你也吃飽太閒~~~。」總之就是每年要被念一噸,然後回答說:「是阿!不然我要幹麻。」很簡短的完成了父子間的對話。父字間的對話,永遠是話最少,但寓意卻最為深遠的談話。

不管老爸怎麼唸,一大早依然四點不到就起床,上了車一路睡到台中,然後又一路唱歌到日月潭,到了日月潭已經七點多。準備好我的傢伙,浮板、太陽眼鏡
、刻意不擦防曬乳,然後走了大概三公里的路,到達朝霧碼頭下水處游至對岸德化社碼頭,也就是邵族的伊達邵部落。

下水時,因為人真的太多,花了好多時間才好不容易擠到下水處,而且我們這團的泳伴,大都走失了,他們在靠近下水處的左邊入水,我則在右邊入水,游了快一百公尺才發現他們的旗幟,但是因為相隔太遠,也就各自努力了,況且,我還要陪一個媽媽伴游,由我負責開路,她在後面緊跟,這位媽媽是我國中同學的媽媽。今年的水溫確實冷,比往年冷個一兩度有,但是對我而言其實還好,因為我沒穿蛙鞋,需要靠體力實實在在的游,所以不怕冷,話雖這麼說,其實我游到後半段時,頭也已經開始痛,差點痛到想跳上船不游了。今年的潭面浪特別大,好幾次我乾脆站立在水中,看著浪來浪去,也回頭看看我負責保護的媽媽是否還跟上。今年的水溫與人數狀況,使得今年的狀況特別多,與其說我都在游泳,倒不如說我都在想辦法保護自己,避免被別人踢到,尤其時頭部、胸部還有下部。

但在怎麼保護周全,今年特別奇怪,所有攻擊都朝我臉部而來,第一次,是一位小腿粗的像犀牛大腿,大腿粗的像大象小腿的小姐,忽然間一個蛙式夾腿,她的腳掌直接朝我的臉正面踢來,趕快把臉側開,用手抓住犀牛腿的腳踝甩開,我看了一下距離,如果我沒閃開,我大概已經痛得抱著鼻子下沉了吧。第二次是在我準備抬頭換氣的時候,抬起頭準備張嘴吸氣,一根大概有中指般粗、手臂般長的竹枝,正以垂直方向順著水流向我嘴巴射進來,如果我沒注意,大概就會被竹枝穿喉,趕緊閉上嘴,然後抓住竹枝,把它折成好幾段,避免再傷到後面的泳友。再游到快到終點時,不知怎地,那一大片水域都是落葉跟枯枝,怎麼游都甩不開,就這樣一個抬頭換氣,一大片樹葉剛好飄上來貼在我蛙鏡前面,擋住了我的視線。

當然也是有快樂的事,據說,有一位粉紅比基尼妹,身材超正,因為游的是自由式,抓不住游向終點的方向,她一直游,剛好是橫向的游,阻礙了後面人前行,大家索性也都停下來欣賞這隻美人魚。據說,為什麼是據說,因為這是我上了岸之後聽隊友說的,她把那女的描說的如此動人,讓我好想再下水去找找。我就沒這麼幸運了,我也遇到一個阻斷人家去路的泳友,趴在浮標上一動也不動,根據經驗判斷,是一個有尿意,在游著泳卻尿不出來的人,是一位男子,當我從她身邊經過時,我假裝很火大的說了他一句:「不要擋在這邊阿,後面都不能游~~~。」
我說過好幾次,在潭裡、海裡想要尿尿,真的很難,叔叔阿姨一定都要練過,才會知道箇中訣竅,我已經練到可以邊游邊尿,後方追兵都渾然不知,正游在我的下游。

今年因為人多,比往年多游了將近20~30分鐘才抵達,快九點才下水,十點快半才上岸。上了岸沒多久,就聽到有一個隊友說,有人臉黑掉在水中,被拖上岸急救,又有一名隊友說,她也看到一個掉落的拖鞋跟浮板,救生員還很緊張的問說人呢?研判應該是出事了。果然,到了下午消息傳來,這次活動死了兩位泳友,而其中一位,就是被我們隊友看見的、在水中臉就黑掉的那位來自屏東的泳友。

記得上次日月潭出事,是在十年前1996年,那一年,是主辦單位向國際金氏世界紀錄申請萬人橫渡日月潭的紀錄,熟料死了一位游泳教練,那年遂不能登上金氏世界紀錄。後來橫游日月潭這項活動在國內逐漸普遍化,經過大家的口耳相傳,日月潭確實也是難度較低,教適合初次長泳者的地方,因此越來越多人參加,也吸引了來自海內外世界各國的游泳愛好者參與,連勇腳馬都要來擦個花,游游日月潭展現自己體力。

可是金氏世界紀錄這個想法依然使得主辦單位有所期待,但出過事的地點與活動不得再次提出申請,因此才發展出後來的石門水庫長泳。這次的突破兩萬人橫游日月潭,也是主辦單位據統計,所達到的歷年來的最多人數的紀錄,最少人的一次是有一年,在活動前夕,日月潭的翻船事件,使得不少人望之卻步。突破一萬人死一個、突破兩萬人死兩個,這樣的巧合也增添了日月潭橫渡活動的壓力。

對我而言,橫渡日月潭早已不是征服與挑戰,要挑戰的是自我,不是潭;要征服的是自我,不是潭,學會了水上救生,並沒有使我比較不怕水,而是知道了怎樣安全的玩水,如何確保自己在安全的環境下玩水。我活著,似乎就是等著每年這一天的到來,然後去游日月潭,游玩了日月潭,就在等著第二年,來年三四月間的西子灣或墾丁南灣,然後繼續期待著日月潭,如此年複一年。這就是泳友年度計畫。